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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20章 现身(1 / 1)

当火焰触碰到玉石的瞬间,那玉石竟立刻被点燃。

还没等场下之人惋惜这样特殊的玉石,就嗅到了格外浓郁的奇香。

说不清也道不明究竟是什么味道。

只在馥郁的浓香下,察觉到一丝不安。

还没等他们细想这股不安来自于何处,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,立刻攫住了每一个人。

天色骤然昏暗。

并非乌云蔽日,而是一种,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的可怖景象。

原本晴朗的正午天空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败,最后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,仿佛一块巨大的幕布,将整个高台连同周围的区域都笼罩了进去。

风停了。

鸟兽虫鸣之声,在这一瞬间彻底消失。

整个世界死一般的安静,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擂动的声音。

“轰隆——”

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天空的尽头传来。

伴随着这声巨响,一股难以形容的压力从天而降!

仿佛整片天空都塌了下来,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身子较弱些的已经瘫软在了座位上,周遭混乱异常。

就在这时,那片漆黑的天幕中央,裂开了一道缝。

不,那不是裂缝。

那是一张嘴。

一张巨大到无法想象的嘴,缓缓张开,露出了里面如同深渊旋涡般的黑暗,仿佛能吞噬一切。

视线缓缓落下。

羊身人面,虎齿人爪。

饕餮!

在场的所有人,除了少数几个知情者,脑子里都只剩下这两个字,以及一片空白。

高台之上,秦宴纹丝不动,宽阔的脊背如山岳般,将小小的柚柚完全护在了身后。

他能感觉到身后的小家伙站了起来,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袍。

就算知道,对方认识穷奇也大概率与饕餮相识,但还是侧过头,低声安抚:“别怕,有朕在。”

柚柚仰着小脸,冲他笑,学着他的调调:“别怕,有柚柚在噢!”

即使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,秦宴还是没忍住轻笑一声。

“啊——!怪物!有怪物啊!”

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,彻底点燃了积压的恐惧。

混乱像瘟疫一样蔓延开来。

人们尖叫着,哭喊着,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被黑暗笼罩的地方,却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手脚不听使唤,不少人直接从座位上滚了下来,场面狼狈到了极点。

祝殷的脸色也变了。他霍然起身,下意识地将祝如护在身后,眼睛死死地盯着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天幕。

就在这片混乱之中,一道身影逆着人流,快速地穿梭着。

“都别乱!跟着我走!”

清朗的声音在混乱中格外清晰。

白霁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席位前方,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样身着黑衣的云螭宫弟子,正有条不紊地将那些吓傻了的人从座位上扶起来,朝着一个方向疏散。

“这边!快!”

这突如其来的一幕,让其余云螭宫的人都怔住了。

这算怎么回事?

但引导者的力量在这个时候是极其重要的。

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,他们下意识地跟着平时积威已久的白霁空去救人。
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疑虑,人们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身后。

饕餮的巨爪从黑暗中探出,重重地踏碎了一旁的栏杆,瞬间化为齑粉,碎石四溅!

饕餮张开巨口,发出咆哮声。

“吼——!!!”

声波化作实质的狂风,席卷了整个广场!高台上的旗帜被瞬间撕裂,无数的盘盏杯碟被卷上天空,又噼里啪啦地摔在地上,化为碎片。

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,脑子当即就停摆了。面对如此庞大的,充满了毁灭气息的生物,任何反抗的念头都显得那么无力。

高台之上,秦宴终于有了动作。他看都未看那头正在肆虐的凶兽,只对着身旁已经抖成了筛子的福安,吩咐道:

“把白景山带上来。”

福安急死了,陛下你可赶紧跑吧,怎么还叽叽歪歪的,难不成白景山就这样气你,气得要跟他同归于尽??

但也不敢耽误时间,连忙跑下了高台。

很快,在一片混乱中,身上还带着血迹的白景山被禁军架了上来。

他被关在天牢后早已没了往日的神气,此刻被拖到高台上,看到那头顶天立地的巨兽时,先是瞳孔骤缩,随即,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狂喜。

“哈哈哈哈——!你看到了吗!你看到了吗!”

白景山状若疯癫地大笑起来,指着饕餮,声音嘶哑而尖利:“这就是你想要的!你要把所有人都害死了!你后悔了吗?!后悔把我关进去,失去了盟友,谁还来帮你!”

他以为自己抓住了秦宴的命脉,他以为这个年轻的帝王现在一定怕得要死,一定要求着他,用白家世代相传的法宝来镇压这头凶兽。

饕餮似乎被他的笑声激怒,又是一声咆哮,一只巨爪抬起,朝着高台的方向重重踩下!

“轰!”

尘土飞扬,碎石迸溅!

高台剧烈地晃动了一下,白景山被这声势吓得尖叫一声,腿一软就跪倒在地,被秦宴嫌恶地踹开。

这种蠢货可离他们远点吧。

把他家孩子传染了,孩子以后可咋办啊。

饕餮的攻击声势浩大。

然而,正在疏散人群的白霁空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。

饕餮的动作看起来狂暴无比,每一次踩踏都地动山摇。可他看得分明,那巨大的爪子每一次落下,都精准地避开了人群逃离的方向。就连刚才踩向高台的那一脚,也只是落在了高台前方的空地上,除了溅起点灰尘,并未造成任何实质性的损伤。

......

它难道是......在吓唬人?

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,白霁空自己都觉得荒谬。

它就杵在那当个雕塑,这么大一坨的,都足够有威慑力了。

而且他想不出究竟有谁有能耐能让饕餮配合表演。

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?

高台上,秦宴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白景山。

“后悔?”他轻轻地重复了一遍,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,“朕为何要后悔?”

白景山被他这副样子弄得一愣。

下一秒,秦宴猛地弯腰,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,将他从地上硬生生拽了起来。

两个人的脸凑得极近,白景山甚至能从秦宴那双黑沉的眸子里,看到自己惊恐扭曲的倒影。

“白景山,朕再问你最后一遍。”

秦宴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一股令人胆寒的疯狂。

“压制它的法宝,你拿,还是不拿?”

不行!

绝对不能直接拿出来。

三长老说的没错,这是他们最后的底牌。

他做不到决绝地玉石俱焚,但也得从中得到些好处。

“你......你休想!”白景山色厉内荏地吼道,“有本事你就杀了......”

话未说完,秦宴拽着他的手猛地一紧,将他整个人都拖到了高台的边缘,半个身子都悬在了外面!

凛冽的罡风从下方呼啸而上,白景山只要一低头,就能看到那头凶兽闪着红光的眼睛和深渊般的巨口。

“既然你不肯拿出来,”秦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,冰冷而残酷,“那便用不着了。”

“大不了我们一道死便是,反正朕也活腻了,能拉着这么多人陪葬死后也不孤独。”

在无人在意的角落。

饕餮的尾巴尖偷偷缠上柚柚的手腕。

唉!

虽然是在演戏但怎么演员之间还勾勾缠缠呢!

柚柚把它的尾巴尖推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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