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5章 是想挑拨离间吗?(1 / 1)
陆京洲听得莫名其妙的,怎么就谈到分开不分开的问题了?
这里面到底是什么,离婚协议他不是早就撕掉了吗?
分开是绝对不可能的!
不过相处了这么久,从她这么说来看就知道,里面的东西肯定很重要。
要不然,她不会把它当成生日礼物送给他,也不会扯到他们俩会不会分开。
现在他可以明确的告诉她,他们绝对不会分开!
“笙笙,我……”
岑予衿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巴,“等你看了再说好不好?到时候,你告诉我,你最终的决定就好。”
陆京洲单手将她搂进怀里,“笙笙,如果里面的东西关系到我们会不会分开,那我不打开了好不好?我们以这样的关系继续相处,好不好?”
岑予衿想到了他皇都说的那些话。
说实话,她是真的很害怕。
她害怕这段时间的相处也是假的。
害怕他现在说的这些,也只是为了拿到檀月山庄。
这件事情就像扎在她心里的一根刺,不论如何,必须拔掉。
岑予衿回抱住了他,“其实里面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,等你看了你就知道了,我早就想拿给你了,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,阿洲……生日快乐!”
陆京洲怀中一空,那份文件被岑予衿轻轻按在他胸口。
她踮起脚尖,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,那触感温软而短暂,像一片带着温度的羽毛。
“今天先到这里。”她看着他,眼睛里映着未散尽的烟花余烬和庭院里暖融融的地灯,亮得惊人,也深得惊人,“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,再让我开心一天,好不好?答案……明天再告诉我。”
这个生日对她来说纪念意义重大,她不想影响心情,如果是好的答案,那还好。
如果是不好的答案呢?
她不想做决定,不想赌,只想逃避。
哪怕是逃避一天也行。
岑予衿叹了口气,往后退了一小步,笑容依旧明媚,却像蒙上了一层易碎的琉璃壳。
“晚安,阿洲。”她轻声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明天见,我去洗漱睡觉了,你慢慢看,想清楚了再告诉我答案。”
说完,她不再给他任何追问或挽留的机会,转身快步走进了屋内。
背影挺直,脚步却有些仓促,仿佛怕慢一步,就会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。
陆京洲站在原地,掌心下那份文件的存在感变得无比强烈,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。
夜风裹挟着凉意,却吹不散他心头的纷乱。
有很多疑问。
为什么是现在?
为什么她笃定这份礼物会让他们面临分开的可能?
她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?
不是离婚协议,那会是什么?
究竟是什么,让她觉得需要以礼物的形式送出?
她最后那个吻,那个眼神,那句“明天再告诉我答案”。
所有的细节都拧成一股绳,紧紧勒住他的心脏,让他呼吸都有些难受。
陆京洲在夜风中又站了片刻,直到二楼卧室的灯光熄灭,那扇窗户彻底归于静谧的黑暗。
他收回目光,低头看向手中的文件袋,明明很轻很轻,却仿佛重逾千斤。
他听她的话。
没有立刻追上去,没有在今晚非要一个答案。
他转身,脚步略显沉重地走向书房。
每一步都踏在柔软的地毯上,悄无声息,却在他心里踩出沉闷的回响。
推开书房厚重的木门,他没有开大灯,只拧亮了书桌一角那盏复古的台灯。
暖黄的光晕洒下一小片区域,像舞台的聚光灯,照亮了那份未知的礼物。
他走到书桌后,没有立刻坐下,而是将文件袋轻轻放在了光晕中央。
他就那样站着,垂眸凝视着它,仿佛要看穿那层牛皮纸,看清里面到底装了什么。
犹豫了半晌。
指尖抬起,又落下。
纠结到不敢打开这份礼物。
脑海里闪过她今晚所有的笑容,她递花时闪亮的眼睛,她凑近吹蜡烛时温热的呼吸。
她分享长寿面时狡黠又满足的神情,还有烟花下她仰头看他时,眼底映出的璀璨星光。
这一切的美好,难道都要与这份文件里的内容挂钩吗?
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时,眼底只剩下沉静的决绝。
无论是刀山火海,还是他猜想的那种最坏的可能,他都必须面对。
这是她给他的考题,他不能逃避。
反正,她说了分开也好,在一起也好,她都同意。
那他的答案永远只有一个:在一起,绝对不分开!
陆京洲缓缓坐下,修长的手指终于落在了文件袋的绕线上。
他动作很慢,绕着的线,一圈一圈解开。
线绳松开,袋口完全敞开。
他伸手进去,触到光滑的纸张。将它们拿了出来,放在了台灯之下。
暖光清晰地照亮了首页的标题——
《檀月山庄产权及管理权无偿转让协议》
白纸黑字,清晰得刺眼。
陆京洲的瞳孔骤然收缩,呼吸在那一瞬间停滞。
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……
从来没有。
当这份协议真真切切出现在眼前时,那股冲击力远超他的预期。
他的目光死死钉在那行字上,然后迅速下移。
转让方:周芙笙!
她的签名熟悉而娟秀,力透纸背,日期已经是两个月前了。
他记得很清楚,是在周时越替她挡了一刀之后,他不敢面对她躲到国外的那个月。
他在国外待了一个月,现在回来已经一个月了。
所以是两个月前,她就已经签了这份转让协议!
旁边是鲜红的指印。
附页是各种产权证明的复印件,还有一份公证文书,声明此赠与系自愿,无任何附加条件。
而受让方那一栏是他的名字。
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陆京洲感觉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,又被狠狠压了回去。
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,反复揉捏,疼得他指尖都在发麻。
原来是这样。
这就是她说的“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”。
在她看来,这是她能给他最好的东西,是他想要的东西。
他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这座庄园。
她用这种方式,把她最珍贵的东西捧到他面前。
这确实是自己最想要的,可跟两人分不分开有什么必要关系?
他从来没有在她面前说过。
她又是怎么知道的?
他老婆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他说这些,她一定是知道了点什么,他能肯定。
陆京洲猛地将协议拍在桌面上,纸张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
他低下头,双手插入发间,用力揪住了自己的头发。
胸膛剧烈起伏,那股混杂着心疼、懊悔、愤怒和深深爱意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噬。
但下一秒,更强烈的念头压倒了所有——他必须立刻见到她,现在,马上!
不能再等了。
什么明天,什么慢慢想清楚,都是狗屁!
多等一秒,都是对她这份沉重心意的辜负,都是放任她在不安和猜测中多煎熬一秒。
他“唰”地站起身,椅子腿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。
他甚至顾不上再看那份协议一眼,更顾不上整理自己纷乱的心绪和略显狼狈的外表,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书房。
走廊里只亮着几盏夜灯,光线昏暗。
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。
他冲到了主卧门前,手搭在门把手上,却又在按下前停住了。
万一她已经睡了?
他刚才在楼下站了那么久,卧室的灯早就灭了。
陆京洲深吸一口气,动作放轻,极其缓慢地拧动了门把手。
门锁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没有反锁。
他心头一松,又涌上更深的酸涩。
他推开一条缝隙,侧身闪了进去。
室内一片黑暗,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庭院地灯的微光,勉强勾勒出家具的轮廓。
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,混合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属于她的气息。
陆京洲适应了一下黑暗,目光急切地投向大床中央。
岑予衿侧卧着,背对着门的方向,蜷缩成一团,被子盖到下巴,只露出柔软的发顶。
呼吸均匀绵长,看起来睡得很沉。
“笙笙?”他压低声音,试探着唤了一声。
没有回应,只有平稳的呼吸声。
他走到床边,借着微弱的光线,看到她紧闭的双眼,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,眉头却微微蹙着,即使在睡梦中,似乎也并不安稳。
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她柔嫩的脸颊,触感冰凉。
动作极尽温柔,生怕惊醒她,又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,吻去她所有的不安。
“老婆?”他又唤了一声,声音更轻,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。
床上的人儿只是无意识地动了一下,将脸更深地埋进枕头里,发出一声含糊的呓语,没有醒来的迹象。
陆京洲在床边缓缓蹲下,就着那一点微光,贪婪地凝视着她的睡颜。
他必须在明天之前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。
毕竟……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真的是这么想的,娶她只是为了檀月山庄,但他从来没有提过。
是谁告诉她的?
是出于什么目的?
是想挑拨离间吗?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