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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:依赖的萌芽(1 / 1)

时间在沈文琅无声的“圈养”与高途沉默的抵抗中,悄然滑过。顶层办公室的氛围,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。没有剑拔弩张的冲突,没有刻意的刁难,只有一种无处不在的、细致入微的掌控,如同温水,缓慢地、持续地浸泡着高途早已疲惫不堪的神经。

那些被强行植入的习惯——准点下班、精心调配的午餐、温和的茶饮、加班时的补品——像一套精密的外骨骼,支撑着高途这具破败的身体,勉强维持着表面正常的运转。他不再那么容易眩晕,指尖的颤抖几乎难以察觉,脸上甚至偶尔会因那些滋补的餐食而透出一点极淡的血色。

然而,身体的“好转”并未带来心灵的安宁,反而催生了一种更让高途感到恐慌的变化——一种不受控制的、悄然滋生的依赖。

这种依赖,最初体现在一些微不足道的生理反应上。

那是一个下午,高途因为处理一批紧急邮件,错过了午休,又因为精神高度集中,忘了喝沈文琅“分享”给他的、据说能稳定血糖的养生茶。临近傍晚,一阵熟悉的、令人心悸的眩晕感毫无预兆地袭来。

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,视野边缘泛起黑斑,熟悉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淹没四肢。在过去,他会立刻扶住桌角,死死咬住嘴唇,用疼痛和意志力强行撑过去,或者偷偷吞下一颗随身携带的高浓度糖丸。

但这一次,在那阵天旋地转袭来的瞬间,高途的大脑甚至来不及思考,身体却先一步做出了反应——他的目光,几乎是本能地、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仓惶,倏地投向了那扇紧闭的总裁办公室门!

他在寻找什么?

是那道总是带着审视的冰冷目光?

还是那缕能驱散一切不适的、冷冽的焚香鸢尾信息素?

这个下意识的举动,像一盆冰水,瞬间浇醒了高途。他猛地收回视线,后背惊出一层冷汗,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。

他在干什么?!

他竟然……在向沈文琅寻求依靠?!

这个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灭顶的羞耻和恐惧。他用力掐住自己的虎口,用尖锐的疼痛强迫自己清醒,然后迅速从抽屉深处摸出糖丸塞进嘴里,动作快得近乎狼狈。

然而,依赖的藤蔓,一旦开始滋生,便难以遏制。

几天后,高途在处理一个涉及海外税务的复杂条款时,遇到了瓶颈。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和互相矛盾的法规解释,像一团乱麻,让他眉头紧锁,反复查阅资料也无法理清头绪。

在过去,他会花费数小时,甚至通宵达旦地独自钻研,直到找到解决方案,或者至少整理出清晰的疑点,再向法务部求助。

但这一次,当他第三次被同一个问题卡住时,一个念头,如同鬼魅般,不受控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——

如果是沈总,他会怎么看?

他那句惯有的、带着嘲讽却总能一针见血地点出核心的毒舌点评,会是什么?

这个念头刚一升起,高途就猛地打了个寒颤,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,用力甩了甩头,试图将这个荒谬的想法驱逐出去。

他怎么能期待沈文琅的点评?

那不过是对方掌控一切、彰显优越感的方式!

他怎么能……怎么能开始觉得,那种方式……有用?

可是,那个念头如同扎了根,顽固地停留在他意识的边缘。他甚至能隐约“听到”沈文琅那冷冰冰的、带着讥诮的声音,在脑海中模拟着可能的回答:“连这种基础的法律规避原则都理不清?你的逻辑能力被狗吃了吗?” 然后,或许会附带一个精准的关键词提示,或者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切入角度。

荒谬的是,仅仅是这个想象中的、充满毒舌的“点拨”,竟然真的让他混乱的思绪,仿佛被一道冷光劈开,隐约看到了一丝方向!

高途猛地站起身,冲到茶水间,用冷水狠狠泼在脸上。冰冷的水珠顺着他的下颌滴落,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清醒,只有一种更深的、溺水般的无力感。

他发现自己开始不自觉地,在沈文琅划定的“安全”范围内,放松警惕。

当沈文琅释放出那冷冽的焚香鸢尾信息素,不再是为了压迫,而是为了隔绝外界干扰(比如某个信息素浓烈的访客)时,高途发现自己竟然……不再像最初那样紧绷和排斥。那气息仿佛成了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他与外界令人不适的纷扰隔开,带来一种扭曲的、却真实存在的……安心感。

当沈文琅用那不容置疑的语气,命令他准时下班,或者强迫他吃下那些“调理身体”的食物时,高途发现自己反抗的意志,正在一点点被磨蚀。不是因为恐惧辞退,而是因为……身体确实在这强制的“照顾”下,感受到了久违的、摆脱了部分痛苦的轻松。他甚至开始可耻地贪恋那份由参茶和燕窝带来的、虚假的暖意。

他像一个在冰天雪地里跋涉了太久的人,突然被强行塞进一个温暖的、食物充足的帐篷。尽管他知道这帐篷的主人意图不明,尽管他抗拒这种被施舍的处境,但他冻僵的四肢和空瘪的胃,却无法抗拒那实实在在的暖意和饱足。

这种认知,让高途陷入了比之前被威胁、被试探时,更深的恐慌和自我厌恶之中。

他怎么可以?

怎么可以对这个掌控了他一切、洞悉了他最不堪秘密的男人,产生依赖?

这比身份暴露更让他感到恐惧。

因为这意味着,他的意志正在沦陷,他坚守了十年的、唯一的堡垒,正在从内部开始崩塌。

他站在公寓的镜子前,看着里面那个脸色似乎好了些,眼神却更加空洞迷茫的自己,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。

沈文琅的“软刀子”,正在悄无声息地,磨去他所有的棱角和抵抗。

他为他清除了外部的荆棘,现在,又开始瓦解他内心的防线。

而他,这个可怜的、可悲的猎物,竟然开始习惯,甚至……开始隐隐期待起这种被圈养的生活。

这个念头,如同最锋利的匕首,狠狠刺穿了他最后的自尊。

他该怎么办?

他能怎么办?

反抗吗?他的身体已经背叛了他,贪恋着那份“照顾”带来的舒适。

接受吗?那无异于将灵魂也一并献祭,彻底成为沈文琅掌中无法逃离的玩物。

高途蜷缩在冰冷的床铺上,将脸深深埋进枕头里,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,有些东西,一旦开始依赖,就再难割舍。

而那株名为“沈文琅”的藤蔓,已经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,缠绕上了他这株濒死的“雪松”,看似支撑,实则……正在缓慢地,汲取着他最后一点自主呼吸的权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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